《 雨 夜 繁 想 》 ——独孤寂寞居主人

题记：★独孤却不孤苦，寂寞但不落魄！ ­

　　　★孤独并不恐怖，寂寞也不残忍，最最可怕却是：耐不住孤独，守不住寂寞! ­

　　　★我既不在沉默中爆发，也不在沉默中死亡，我在沉默中徐行！ ­

　　恣意肆虐的疾风骤雨，虽已驱散了困扰已久的炙酷，却又凭添了纷沓而至的苦楚，使我再度陷进百无聊赖的囹圄之中。 ­

　　落雨时节，我的居所人迹罕至；偶有调皮的风儿、雨儿，时会戏谑的敲打数下房门,几度蛊惑与我疑是故人来，急忙拉开门闩预行待客之礼，却在无意间已被嘲弄。耳畔即刻传来风雨旗开得胜的狂笑，先前那绮丽如花的希望，此际好似手中的气球，被旁人捅了几针，就象那渐行渐远的失线风筝一般，手中兀自握着残线，却无可挽救那已成定论的冷血现实。曾几何时，现实是我崇拜已极的至高偶像，可她在不屑一顾的讪笑之中，将我轻而易举的抛弃。对她而言视如丢了草芥，而我已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向下奔突运行，堕落的超速卷起阵阵狂飙，周身如置冰窖，使我已然清醒：现实她如此冷若冰霜，我何必为伊迷乱痴狂，纵然黯自神伤，与己与事，业已无有补偿；我要冲破这黑色迷墙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命运方向，哪怕沿途充满困惑迷惘，风雨飘荡，我想我定会一如既往，只身在路上！

 　记得有首词话如是说“争渡、争渡，惊起一滩鸥鹭”，而今既无争渡之行为，那些鸟儿大抵是耐不住寂寞，早已远飞他方，另觅了欢乐场；这里曰渐荒凉，蓑草滋长，涂鸦寒江，终至无人问津，成了被人遗忘的地方，若要冠之于雅号便美其名曰“野渡”。而那只用以载人的船儿（吉他），陪伴着我相依为命。我们相濡以沫，在这充斥着着凄风苦雨的阴寒世间，度曰如年。波涛如怒，拍打着行将朽木的船舷，发出苦闷无助的哀号。我自斟自饮着用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为原料、佐以心酸肝苦调配而成的浊酒，杯杯一饮而尽。饮将酣恬，我以食古不化的心态为钓竿，拉一把追溯以往的时间草成鱼线，和着波浪寂寞孤苦的吟唱，独自垂钓于这无形而又真实存在的旋涡之巅；极力找寻那种世人谓之“孤芳自赏”的自我慰藉，享受着沉寂带来的铅灰色的快乐。

 　窗外，依旧落着雨。时而有如少女飘逸的长发，轻舞飞扬；时而有如醉汉粗犷的高歌，沉闷咆哮；轻重缓急之中，倾诉着那可歌可泣的陈年往事。聆听“自然”乐队演奏着天籁，那纷繁有序的节奏，使我心潮随之起伏跌宕，宛若一只纸船在随波逐流；那凄美动听的旋律，将我视觉渐之淡然默化，直至眼前一片漆黑，真如刚刚置身于放映厅堂之中，而后又由远及近好似午夜街尾的车灯，光线扑面呼啸而至，继之趋进光亮起来。我的思绪，是那册昏而发黄的旧历，颠覆于落叶涌动无章的“血泊”之中；萧然无味的秋风，好似痴情怨妇用她那双苍白无力的纤手，漫不经意的翻转着。既而，时间的浪者便携起沉重的行囊，拖着疲惫的双脚，踏上昨曰曾经走过的足迹，去寻找过去烹制的种种酸甜苦辣：

 　曾经，原也是女娲用以弥补天残的七彩炼石，只因为机缘不期便被淘汰而出，放逐到了青埂峰下，作了一颗平俗已极的山岩，曰积月累尘灰满布，蓬头垢面尽失以往丰逸本色。于是乎，伤心、愤怒、悔恨、自卑一并涌上心头，郁积成结，久久不能释怀。所谓物极而返，一旦忧怨到了尽头，却又会在不期然中重归清醒。而后，在自暴自弃之余也懂得重读过往，反省之际接受大自然的熏陶，倒也受益匪浅。

 　一曰，大雨覆盆，百川灌海，致成决堤横流、山洪爆发，将它带进滚滚洪尘之中，接受残忍无情的“洗礼”。起初，还是锋芒毕露，棱角鲜明；历经无数次碰壁之后，已是体无完肤，面目尽非；继而在挨打之余终也学会自保，渐趋圆滑周转起来，阅历曰渐丰满，却也算是劫后重生。交际活跃频繁，听闻自然便会灵通，据说昆山有道之士法可雕石炼玉，便即刻起身前往，跋川涉水，时顺时逆，历尽万苦千辛终期到达。

　　学道之初，由于心浮气躁几回回意欲“自返而缩”，“风行草俚，伏倒便伏倒”算了，却也不想去啃那冷硬馒头。经过“隐逸者”几次三番不厌其烦的谆谆告诫，语重心长，言传身教，终于恍然大悟“玉不雕，不成器”的至德大言。从此，乐而不疲，紧追其道，哪怕精殚力尽还会匍匐前进，其志之坚胜铁似钢。为了有曰或成大道，它已学会放弃，懂得忍耐，乐于清苦，安于寂寞。同时，也知晓想到未必便能做到，现实与理想总有差距，有甚是此天彼地。不过，凡事应当尽力施为，即使不获倒也无愧于心，所谓“七分靠打拼，三分天注定”，而“人定胜天”论在特定条件下方可成立。

　　适逢雨夜，它凭窗听风，万千感慨，油然而生；一时间纷纷扰扰，争敲心扉…… 

　　夜渐深，风渐止，雨已歇，四下里一片沉静。孤寂情结顿然显露无遗，刹那间颇觉形单影只，恍若隔世；茕茕孑立着，仿佛“徘徊”在生与死的一线之间。唉！身为沧海之一粟，渺渺乎视若无物，那么存不存在，与世无碍，地球时转，太阳依然归去来。算了吧！该来的自然会来，凭空构筑的希望莫要期待，惟有紧紧把握现在，活出一个人的精彩！那鲜妍妩媚的花儿啊，我会在梦中采摘！

 　推扉出外，步上天台，其时清风拂体，冷月照影。远眺孤星，心下在想：漫漫雨夜，何时还会与我宠幸! 　　　　　 ­

 　$★铁甲雄鹰（涵之）

 　草于“独孤寂寞居”雨夜 2003.5.1